“85后”香港青年杨腾，笑言因为当初凭着“对互联网的一点热诚”，从香港科技大学数学系毕业后，在本港创立IT公司，而这段亏本的一年“创业”经歷，让他萌生到内地“闯一闯”的念头。2012年正式到广东工作，2015年创立软件公司并发现VR（虚拟实境）行业商机，成功靠全景系统软件拿下日本最大的电信运营商NTT订单，2017年销售额达到600多万元人民币。一步步走来，杨腾身上还有一种当代年轻人少有的“狮子山下精神”，那种白手起家的拼搏气质，加上乐观开朗、知遇感恩的性格，借力让他圆了毕业时的创业梦。/大公报记者 卢静怡

　　“我很喜欢数学，毕业时的理想就是成立互联网公司。”杨腾回忆，刚从港科大毕业时，他凭着对互联网的一点热诚，和两个同事合伙成立了一家互联网咨询策划公司。那一年，他和两个同伴没领工资，拼命干活，但结果却是赔了约10万，连房租也没钱交。三人各散东西后，杨腾又站到人生十字路口。恰逢此时，他碰上一个到内地工作的机会。虽然捨不得香港的亲友，但一想到内地会有足够空间跟资源去建立一个团队，杨腾便毅然起行。

　　杨腾说，自己来广州创业的2014年，广州写字楼租金每平方米约60元人民币，位置和环境都很好。而当初香港公司所在的一幢观塘工业大厦，楼下是菜市场，非常偏僻，租金却已接近每呎100港元。他还补充，尽管内地工程师的工资水平不低，但总体广州人工成本至少比香港便宜一半。

　　内地资源多 打开新市场

　　“我不是富二代，就是一个普通家庭出身、有点理想的青年而已。香港创业成本太高，几个人的小公司，一个月十几万就花出去了。没想到在内地，反而打开了新天地。”杨腾感嘆。

　　慧阳信科是他最早成立的软件公司。“公司有两套软件取得比较大的突破，一个是全景系统软件，另一个是‘衣布到位’软件。”杨腾介绍，“衣布到位”APP是为布艺行业做的一款门店管理系统，目前在内地布衣业市场做到佔有率第一。全景系统软件则被日本NTT所採购，“这个软件是当年NTT在内地採购的唯一一款软件，我们还帮NTT做了一套全景机房管理系统。”杨腾说，这是他创业路上最有成就感的事情之一。

　　口碑赢客户 “红海”见商机

　　在全景软件开发时，杨腾看到了VR/AR行业的商机，于是成立第二家公司慧玥文化决定“做透”全景行业。

　　“我一天大概有15小时都在办公室。”穿着白色衬衣，浅蓝色牛仔裤和球鞋的杨腾走进办公室，迎面而来的是同事的热情招呼，完全不见传统企业的上下级关系。“工作狂”杨腾表示：“从住处开车来公司10分钟不到，白天到公司处理一些内务，下午与客户、合作方会见，吃饭就在公司所在的产业园区解决。”

　　最让记者惊奇的是，公司除了程序员就是产品经理，没有销售、宣传、运营。“内地软件行业门槛太低，导致龙蛇混杂、标准不一。同一个项目，2万到200万都有人报价。”面对这片浑浊的红海市场，有人望而却步，杨腾却看到商机：“正因为行内浑水摸鱼的太多，如果一家公司能做到靠谱和标准，自然就有很多客户愿意找你长期合作，还会推荐其他公司上门。”就这样，凭职业精神赢来口碑，杨腾两所公司的路越走越宽。

　　?VR遇上心理咨询 擦出新火花

　　图：2017年3月，杨腾受邀参加ideas on design的大会 受访者供图

　　杨腾创立的慧玥文化公司，除了VR软件製作外，还开发了“VR+心理咨询”的全新方向。杨腾告诉记者：“VR最大的功能不在于沉浸感，也不在于交互性。与平时阅读书报、浏览网站不同，观众在观看VR视频时，目光无法从中移开，因此VR是唯一一种开发者能够完全掌控观众所有视角的观看形态。”

　　“VR+心理咨询”的灵感来自杨腾的朋友、中山大学心理学系教授穆巖。穆巖是美国卡耐基梅隆大学心理学博士，专门研究瞳孔变化跟心理特徵的联繫。“‘VR+心理咨询’就是基于这个理论的一个研究。我们正改造一款VR眼镜，将瞳孔识别也加进去，然后更换不同的内容进行测试，软件可以通过你眼睛在画面的停留时间得到反馈。”杨腾说。

　　“过去心理咨询要聊60分钟，现在通过这款软件，病人可先在VR设备测试35分钟，医生跟病人沟通压缩到25分钟，既接近普通医院看病流程，又降低咨询成本。”杨腾透露，公司目前与广州两所心理咨询机构合作，让咨询者在VR环境内进行心理咨询、离婚劝导等交流。

　　?高铁连通大湾区 便利港创业者

　　图：杨腾在内地刚创业时，公司第一次年会 受访者供图

　　每次从香港到广州，杨腾在忙碌的关口过闸后，便匆匆赶上和谐号动车组，37分钟直达广州南站。对于经常粤港两地跑的杨腾来说，高铁出行是第一选择。“我们有做长沙、武汉等地的业务，从广州坐高铁到长沙2.5小时、到武汉才3.5小时，以前真是很难想像。”杨腾说，公司客户来自佛山、惠州等粤港澳大湾区城市，更远的包括其他泛珠三角省份的城市，大湾区生活圈的交通便利对香港创业者来说省心不少。

　　常年在内地打拼，杨鹏根据经验总结出：“港人在内地的优势就是广阔的国际视野。”杨腾说，他在内地接触过的互联网科创人员，市场在他们的理解中通常只是指全中国。如果当地软件工程师成本高了，那么在广州的就可能考虑去中山、肇庆乃至大连等成本低的地方组建团队。“而如果按照港人的思维，可能首先考虑到的地点就是东南亚。”

　　杨腾本人就成功将广州公司业务扩展到日本等海外市场。他在香港也设立了分公司，专门处理本港业务以及日本等海外业务，“因为香港金融体系很完整，收付外币相对来说简单很多”。他认为，香港青年完全可以充分结合本港优势、大湾区便利，让内地公司走向国际。